姜小暖的電話打過去。

陸老二一聽妹妹這話，當然也放在心上。

姜小暖在大隊這裏等不來消息，二哥就算是請教別人也得需要時間。

又回了豬場，可是眼看著豬圈裏的豬都開始蔫起來。

看著工人們手足無措，顧向東臉色越來越沈，整個人連話都說不出來，走路都像是面條一樣軟。

村裏不少人得到了信兒，也紛紛圍在豬場外面。

主要是村裏人都知道這豬得了豬瘟是不能賣的，這得了瘟病的豬肉吃了會死人的。

以前眼紅顧向東辦養豬場，一年掙好多錢的人，這會兒都在看笑話。

這一夜大家都沒有話，到了晚上10點多，顧向南才帶著姜小暖回到了家裏。

兩個小屁孩兒早就睡著了。

兩口子躺在床上連話都沒辦法說，主要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誰也沒有預料到。

想也知道，大哥這一關很難過，因為養豬場現在300頭豬基本上都躺下了。

就算是有進氣兒的豬看那個樣子明天也好不了，這前前後後算下來一天的時間死了六頭豬。

恐怕晚上還會死更多。

兩口子躺在那裏睡不著，在那裏翻煎餅，結果到了半夜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門。

“向南，向南，快起來，有你家的電話。”

顧向南和姜小暖激靈一下就起了身披上衣服，急忙往外走。

兩口子跌跌撞撞跟在生產隊長身後來到了大隊部，拿起電話姜小暖的手都有點兒抖。

聽到電話裏傳來二哥的聲音。

“你們說的這情況。我們這邊也發生過，我們這邊的技術員有藥，可是這藥是進口的，很難弄，到現在是畜牧局的局長不在，得畜牧局局長批了條子才能把藥拿出來。

你們趕緊想想辦法，找找人，看能不能找到這方面的關系，說的上話。”

“我在這一年已經托了咱爸和大哥給你們想辦法找人，但是大家都想想辦法。”

掛上電話，顧向南掏出車鑰匙說。

“走，咱倆趕緊回城。”

顧向南一邊往外走，一邊對生產隊長說，

“叔，麻煩你跟我爹，我娘說一聲，就說我們兩口子回城辦點事兒，盡早趕回來。”

“讓他們照看著一點兒孩子們。”

兩口子二話沒說，回去開上車，連夜就往城裏趕。

兩口子馬不停蹄，開了十幾個小時，趕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終於到了城裏。

“我去打電話找人，你去買東西，見了人家局長多少得拎點兒東西。也不要買太高檔的東西，免得人家不收禮。”

顧向南心裏有底。

畜牧局的局長，他也不一定保證能找到人認識，可是總得去問一問。

他這幾年做生意認識的人可不少，希望有人能幫得上大哥。

兩口子分頭行事，很快就在畜牧局門口碰了面，顧向南臉上露出了喜色。.c0m

“還別說老吳他家的小舅子就是畜牧局局長家的兒子的發小。雖然這是拐著彎兒的親戚，但是到底能說的上話，據說他小舅子和局長家的兒子關系特別好。

人家人已經跟我來了，而且啥禮物都不用帶，越帶這事兒越難辦。”

姜小暖上了車，這才看到有一個著小平頭，戴著黑邊眼鏡的年輕人，看起來文質彬彬。

“嫂子，你好。”

看到姜小暖年輕人有點局促，但是非常有禮貌。

“這就是小劉，你叫他小劉就行。小劉，這是我媳婦兒。”

一行人趕到了畜牧局，果不其然，門口有個年輕人正靠著車等著他們，看到他們的時候急忙伸手招呼。

“我爸不在，不過管藥劑科的科長我認識。過去我跟他打聲招呼，基本上就能把藥給你們拿出來，等我爸回來再補個簽字。”

“小付，這一次多虧你了。”

小劉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，兩個人相視一笑，看得出來這倆發小，那是真正的朋友，連客氣話都不說。

“咱倆誰跟誰呀？再說豬得了，這病眼瞅著不是啥好事兒，能幫一把就一把。”

顧向南拿到了整整一大箱子藥，這藥不是畜牧局局長家的公子，恐怕想拿到這個藥，那是千難萬險。

雖然花了不少錢，可是只要拿到這藥，聽說給豬打了，就立馬有救。

兩口子對著倆人千恩萬謝，顧向南保證，回來之後專程上門致謝。

兩口子開著車就走了，主要是現在實在是等不及。

兩口子開著車又從城裏趕回來，等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。

兩口子車開到養豬場跟前的時候，只看到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，聽到裏面吵吵嚷嚷。

“叔嬸兒這是咋了？”

顧向南和姜小暖從車上跳下來，抱著藥箱子想擠進人群。

“別提了這顧家老大娶的這是啥媳婦兒呀？

這養豬場是死了豬，可是這些年養豬也掙了不少錢。

這頭兒鬧騰著，要帶孩子回娘家，說啥也要讓顧老大把家裏的存折拿出來。”

“夭壽啊，馮媳婦兒肯定是看見顧老大的養豬場死了這麽多豬，眼瞅要賠錢，這批豬跟人家訂了合同的，如果交不上豬，那可是要賠十倍的罰款。”

“沒想到這豬馬上要出來了，結果出了這樣的事兒。”

“聽說昨天一天這養豬場又死了十幾頭，照這樣下去，不出十天，這養豬場的豬全都得死光。”

“這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，你瞅瞅自家男人遇到這麽大的難事兒了。她這立馬就想帶著孩子回娘家。”

“夫妻本是同林鳥，大難臨頭各自飛，也難怪這馮喜鳳想走，畢竟比顧老大小了十幾歲，哪能跟著顧老大一塊兒吃苦啊。”

“這也太不是東西。”

裏面的人紛紛嚷嚷的議論紛紛。

一聽到顧向南的聲音，其他人一看這是顧家的人，紛紛讓開了道。顧向南和姜小暖才總算是擠了進去。

顧向南聽了這話臉色鐵青，帶著姜小暖沖進人群當中。

這才看到，怪不得人們圍著養豬場的院子當中，顧向東臉色鐵青的瞪著自己媳婦兒，馮喜鳳懷裏抱著倆閨女。

“顧向東你要真是個男人，你就別禍害我和閨女，你自己啥情況你不知道？

這些年你把那些掙的錢全都投到了養豬場。

前面我跟著你受苦，好不容易今年眼瞅著要享福了，這回可倒好一場豬瘟，這前前後後頭的錢都得打了水漂。

我讓你少養點兒豬，你不聽，還和人家定了一個這麽大的合同。

200頭豬，你知不知道那是200頭豬，要是十倍的賠人家那是多少錢呀？”

“喜鳳，你就別胡鬧了，這會兒大家都在焦頭爛額，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，你帶著孩子好好在家，我又不會虧待了你們母女。不會少了你吃喝。”

顧向東完全沒有想到養豬場出事兒才兩天，自己媳婦兒就鬧出了這樣的幺蛾子。

帶著兩個閨女說是要回娘家，還非要讓自己把家裏所有的錢拿出來。

看媳婦兒那架勢，仿佛是回去就不準備來了，他沒有想到自己疼在手心兒的小媳婦兒居然兩天都熬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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